紹興散記——秦望山、蘭亭與陽明園
前不久,偶爾看到文史群里有人在議論秦望山的事,好像是諸暨與紹興在爭秦望山之所在。突然想起,十多年前曾與好友一起去探尋過秦望山,那天雨霧蒙蒙,好像又走錯了路,不得已折返而半途而廢。今兒,再次約上紹興攝友,欲重登秦望山,看個究竟,順便亦能了卻這樁多年以來的夙愿。
紹興古為會稽郡,會稽山連綿其中,最高峰為位于諸暨與東陽交界的東白峰(海拔1194.7 米)。故海拔僅為543.6米的秦望山,盡管在整條會稽山脈中的高度不算突出,卻在紹興古城附近應(yīng)稱得上是最高峰了,均超越乎會稽山脈北段的法華、蘭渚、香爐、云門、委宛等眾山。作為越地的標(biāo)志,秦望山一定意義上即為會稽山的代表和特定稱謂。
至于山名之由來,更具特殊的人文意義。據(jù)《水經(jīng)注》記載:秦始皇曾東巡登臨此山而遠望東海,命丞相李斯刻石立碑,以頌政德。秦望山因秦始皇的登臨望海而成越中名山,也因李斯的銘文刻石,而成紹興于蘭亭之外的又一書法重地?!肚貢娇淌憽罚追Q《李斯碑》。
(一)秦望山探幽
初冬的一個周末,驅(qū)車直奔紹興柯橋,與同伴匯合后,導(dǎo)航至鑒湖鎮(zhèn)馬園村。相傳秦始皇在此村圈馬上山,故稱馬園。秦望山古道,即起步于此小山村。徒步線路:(紹興鑒湖鎮(zhèn))馬園村-石嶺頂水庫-后嶺古道-秦望山頂-龍?zhí)鹅?/font>-馬園村。
步道總長約6.4km,沿途林木繁盛,山水相伴,風(fēng)光奇秀,如唐代詩人薛據(jù)《登秦望山》所書:“南登秦望山,目極大???。朝陽半蕩漾,晃朗天水紅。溪壑爭噴薄,江湖遞交通。振緡還早潮,弭棹候長風(fēng)。”
從村后的古道上山,翻過石嶺頂水庫大壩,繼續(xù)伴著清澈的溪水,拾階而上。蘆花招引著、翠竹搖曳著,還有蕁麻科植物紫麻吐出串串晶瑩如珠玉的果子來。陽光透過落葉林,灑下斑駁的身影。爬山不用急,走走停停,欣賞沿途的風(fēng)景。
走到后嶺古道的最高處,有新建的路廊,進去稍歇一會兒。這里有岔口,拐向上為登頂線路。爬上陡峭的山坡后,即為山野小徑了,抬頭可望見遠處的主峰,一座郁郁蔥蔥的山丘。在海拔439m處,有木質(zhì)指示牌,尚剩約800m的沖頂路程。
路旁有整片的常綠藤本,木通科植物尾葉挪藤。在浙江地方標(biāo)準(zhǔn)中,尾葉挪藤(Stauntonia hexaphylla (Thunb.) Decne. f. urophylla Hand.-Mazz.)的帶葉藤莖入藥,即為木通七葉蓮,具有散瘀止痛、利尿消腫的功效。
約11:10am
成功登頂,山頂處豎立著一根長長的不銹鋼旗桿。雖然未掛旗,陽光經(jīng)過旗桿的折射,顯示著它的存在。駐足眺望東南方向,可見平水江水庫,還有遠處的五百崗。
轉(zhuǎn)身北顧,香爐峰橫亙在城邊,山頂?shù)墓潘老】杀?。天色不夠通透,至于遠處的海灣,應(yīng)隱在霧靄中。很難想像,秦始皇當(dāng)年登臨此山遠眺東海,該是怎樣的一番景象。
下山走環(huán)線,不走回頭路。有狹窄的臺階,比較陡,又被枯葉覆蓋著,須緩慢挪步下行。
林間有蕨類植物比較茂盛,伸展著長長的枝條,此為烏毛蕨科植物狗脊蕨(Woodwardia japonica (L.f.) Smith),其根莖入藥即為狗脊貫眾,而非《藥典》的狗脊,兩者有別。我翻轉(zhuǎn)它的莖葉,可見孢子囊群線形,通直,頂端指向前,著生于中脈兩側(cè)的網(wǎng)脈上。
枯樹上有云芝朵朵,亂石堆上有懸鉤子屬的寒莓也結(jié)出紅紅的果子。還遇見一個奇怪的現(xiàn)象,一叢叢一枝黃花屬的植物,觀察其特征似乎在一枝黃花與加拿大一枝黃花之間,植株比一枝黃花高大的多,稈子也呈紅色,蝎尾狀果序不太明顯。又觀察了幾叢,有幾株的蝎尾狀果序的特征還是比較明顯的,應(yīng)為加拿大一枝黃花。大概是逸生在貧瘠的山林中,長勢不佳的緣故吧。
臨近山腳,只見樹林里掛著不少長長的經(jīng)幡,心頭一頓,似乎有一種回到藏區(qū)的感覺。進入龍?zhí)鹅簦葜]龍王,求得一簽,簽曰:“威武逞英豪,時亨運跡通,鹿行方見馬,遇貴喜重重。”暗自尋思道,貴人在哪呢?
在龍王殿內(nèi)側(cè),立有“李斯碑”,碑文為小篆字體。碑體尚新,顯然為后來仿制的石碑,不知原碑在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