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小北----愛沒那么簡單（完結(jié)）

圖片分享一波好吃的，開心

那年某夜，20歲的莫小北，在返校的路上，遇到了兩個社會人。千鈞一發(fā)之際，一聲“住手”如雷貫耳，打破了混亂。也給六神無主的莫小北，注入了一針還魂劑。她蜷縮在角落里，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扒開凌亂的頭發(fā)絲，透過被恐懼和淚水填滿的眼眸，她看見了他。他就像她的勇士，身披星光而來，出現(xiàn)在她最絕望的暗黑里。頃刻間，暮色下沉寂的小巷被賦予了新的生命。

待李大程以一敵二，艱難取勝時，回頭看莫小北，跟魔怔一般望著他出神。

月光下，他側(cè)身趴在地上，茍身捂著下體，疼得齜牙咧嘴，但他依然用近乎平穩(wěn)的語氣安慰她：“莫同學，別怕。”她回過神來，哭著沖他不停說著“謝謝”。他說，“莫同學，咱能不能先叫個120，再說謝謝好嗎？”


東南西到達醫(yī)院的時候，莫小北正站在病床邊小聲抽泣，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。待到東南西喊她，方才像提線木偶般，僵硬著扭過頭，再轉(zhuǎn)身，挪動步子，快速跑過來撲進了東暖的懷里，而病房里也剎時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哭聲。


這是東南西第一次見到李大程，普普通通炎黃子孫一枚，寸頭，好在濃眉大眼，目測個子不超過“男友力系”江東暖。


東南西在一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夜晚，后知后覺確認萬人迷莫小北斬斷了花花草草，脫掉了恨天高，和李大程談起了粘乎的戀愛。東南西三條女光棍兒，看著熱戀中的莫小北，感慨愛情真不是個好東西，會瞎其眼，亂其心，迷其智。莫小北一邊跟李大程煲著電話粥，一邊鄭重起誓道：“我莫小北，此生非李大程不嫁。”東南西發(fā)出一聲“切”，這股酸味堪比她們嘴里嗦的酸奶，而電話那一頭的李大程，激動得踢飛了室友的洗腳盆，跟個瘋子一樣在那嗷嗷叫。

————
李大程與莫小北的熱戀，像極了那時候流行的一首歌--《老鼠愛大米》。
我愛你~愛著你~
就象老鼠愛大米  不管有多少風雨
我都會依然陪著你  我想你~想著你~
不管有多么的苦  只要能讓你開心
我什么都愿意這樣愛你  我愛你~愛著你
就象老鼠愛大米  不管有多少風雨
我都會依然陪著你  ……

2002年，李母親眼見到莫小北的第一眼，便堅定了她的猜忌----這長得跟妲己一般美艷的姑娘一定是沖著李家的錢財而來。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輪翻上演一遍，心高氣傲的莫小北瞞著李大程與李母簽下了婚前財產(chǎn)協(xié)議，至此在莫小北畢業(yè)那年，嬌滴滴的本地女隨夫北上，也如愿開啟了從校服到婚紗的幸福生活。

愛沒有那么簡單
但也不十分復雜

別離前一晚，東南西北晃悠在城市的夜幕下，一面是車流不息，一面是行人如織。城市的霓虹在高樓大廈綻開，絢爛的燈火在開闊的江面交輝。陳以西突然立定在人來人往間，只聽“啪”的一聲響，便見仰起頭，酷似瀟灑的咕咚了手里的易拉罐飲料。短短幾十秒的沉默，讓別離的愁緒在彼此的心頭凝結(jié)。她清了清嗓，一聲“嗐”破了冰。她笑著說，“這個城市如夏花一般絢爛啊。可是，戀愛腦要北上，乖乖女要回家，灰姑娘要去找王子。大A市啊，唯有我陳以西最忠于你。”
四人四省四市，最終隨著畢業(yè)季而奔散。

————
這邊，李母吃膩了來自兒子兒媳的狗糧，算是真正接受了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兒媳婦?；楹髢赡?，忍不住開啟催生模式。她想象著白白胖胖的大孫子滿院子跑的歡樂場面，那個孩子像他爹李大程一般濃眉大眼，會擁有像他娘莫小北一般高挑有致的身材，挺拔的鼻梁，豐潤的唇，笑起來眉眼彎彎，粉嫩粉嫩的小人兒……
她沒收了他們的小雨傘，搬來了各色補品，送來了住家阿姨，專門負責他們的飲食起居。他們從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到和她一起期盼一個新的生命。幸福的大家庭生活眼看著拉開了序幕。
然，天不遂人愿。

第三個春節(jié)過去。
莫小北的姨媽如舊按月準時到訪。
李母的期盼和熱情逐漸被焦急和抱怨取代。連帶莫小北和李大程也陷入了焦慮中。必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，在造人這件事上，他們投入了無與倫比的熱愛。

他們小心翼翼背著李母約了檢查。到了約定的時間，李大程因為一個重大項目出了問題，不得不爽約去了A市。

————
醫(yī)生辦公室里，報告單上的每一個字，對莫小北來說是簡單到陌生。她再次跟醫(yī)生確認自己是否有什么問題。上了年紀的醫(yī)生，望著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，再一次斬釘截鐵地告訴她現(xiàn)有報告沒有問題，等其他報告出了再看看。
出了醫(yī)生辦公室的門，莫小北突然想到了什么，又沖了進去。對著醫(yī)生疑惑的目光，欲言又止。
“改天讓先生來做一個檢查就好。別緊張。”醫(yī)生又一次給了她肯定。
“醫(yī)生，我想問，……”莫小北結(jié)結(jié)巴巴著把心里的疑問說了出來。

————
拿報告單那天，李大程還沒回來。
傍晚的夕陽，溫暖而不鋒芒。隨著時間嘀嗒，天邊逐漸酡紅如醉，疲憊的行人、擁擠的車流、慵懶的晚風、賣力起舞的汽車尾氣，上演著一場說不出口的凄楚之美。

醫(yī)院停車場內(nèi)，莫小北靜坐在車里，久久沒有啟動。是李大程的電話把她從走神的邊緣拉了回來。
“小北，我今晚就回來了。”
“哦。好。”
“小北，怎么了？是檢查結(jié)果不好嗎？”
莫小北望著報告單，不知如何啟齒。
“小北小北。”李大程在電話那一頭焦急地呼喚她，“別難過，一切等老公回來再說。”
“老公啊。”莫小北望著報告單，輕輕地呼喚道。
“在呢，老公晚上就到了。”
“李大程，，，”莫小北忍住哽咽。
“莫小北，老公在呢。別怕，老公一直都在。”
一種預感涌上來，只是此刻，除了言語上的安撫，李大程也做不了何。
“老公啊，如果，我是說如果，，，”莫小北盯著前方一個牽著小女孩的年輕男子，他的笑，她的笑，溫暖而甜美，卻刺痛了莫小北的心。
“不會。小北，聽話，別想太多。”
“那如果不是如果呢？”
“不是如果也不會。小北，聽話，別想太多，先回家，等我回來好嗎？”
“好，我不亂想，這就回家打扮美美地等老公回來。”
李大程緊鎖的眉頭散了開，濃眉大眼里回了光，也寫上了擔憂。
而這一頭，莫小北對著鏡子補了妝容，揉碎了報告單，啟動車子，卻不是家的方向。

————

夜深了，莫小北終于入了眠。李大程躡手躡腳起身，打開陽臺的門。夜色下，骨節(jié)分明的手，緊緊拽著報告單。抬頭，弦月如鉤，星光伴冷月，周遭是夏蟲脆鳴，歲月本該是這般靜好。轉(zhuǎn)身倚欄，遠遠看著熟睡的莫小北，似乎還能聽到淺淺的鼾聲。良久，他張開雙臂，長長呼出一口氣，做了個深深呼吸。再抬頭時，月光打在他疲憊的臉上，一抹釋然的笑隱約可見。


10天后，李大程將一紙報告放在李母面前。李母手中的湯碗落在精貴的瓷面上，碎成了花。那張涂滿名貴護膚品的臉，從震驚不敢信到痛苦至扭曲。她伏在餐桌上，悶聲哭泣。李大程起身走到母親身邊，擁抱住母親，又拿手輕輕拍著她的背，無言，只剩下無言。

但他又太了解自己的母親。他確信相比失去莫小北，他寧愿嘗受此刻的痛。

他來不及想太遠，估且走一步看一步吧。生活不都是船到橋頭自然直？

莫小北突然無法適應李母帶著點討好、扭捏、歉意的熱情。當李母將李大程的報告遞給她時，莫小北看著那薄紙一張，醒目幾字，情不自禁擁抱住這個對自己從厭棄到接受到如今討好的婆婆。真相以善意的謊言之形回歸了真相，對莫小北而言，是李大程為她至上的愛。這個擁抱里，是她對婆婆的心疼，也是對自己的心疼，更是對李大程的心疼。她抱著李母說：“沒事，媽。我跟大程好才是最重要的。我們才是相伴一生的人。”

————
《吾愛東西南北》
莫小北：姐妹們，從今天起，李先生李太太決定當丁克了。
李南喬：怎么回事，這兩年不是一直在努力造人嗎？
陳以西：那么是地的問題還是牛的問題？
江冬暖：你婆婆能同意？是大程有問題？
幾分鐘的等待后，莫小北：是我的問題。
五個字，沉重、艱難、果斷、清晰。


就像當初堅決要嫁給李大程一樣，這一刻的莫小北，決絕如初，她堅信她會愛他敬他伴他走過人生未知的路。至于東南西，就重色輕友一回吧。

又三年過去。
機場。
三十歲的莫小北，一襲白裙，細腰如柳，一頭深棕色的長波浪，一顰一笑間皆是成熟少婦的風情萬種。她興奮地抱過江冬暖手里的小星晨，對著嬌嫩的小臉蛋“阿嗚”一口親下去，最后把“血盆大口”落在好友的右臉上。惹得母女倆哈哈大笑，爽朗的笑聲也讓一旁的唐聿寅化解了生疏的尷尬。

安頓好好友一家，從兒童醫(yī)院出來的路上，想著小星晨軟糯糯的可愛樣，莫小北情不自禁拔通了李大程的電話。電話在鈴聲欲停罷前被接起：“小北。安頓好冬暖一家了嗎？”
“都安排好了。老公，小星晨好可愛啊，還很親我，果然是我親親親閨女。”
“額，咳咳，壓力山大啊。”
“怎么了，工作不順利嗎？”
“我老婆男女老少通吃。”
“少來，油嘴滑舌。”
掛了電話，看手機顯示16點36分。前一秒舒暢的心情一下子如前方的路----堵塞。

是她高興得過頭了，忘了這個時間點，M國時間正是凌晨。可是，她明明在電話里聽到了嘈雜的背景聲，沉下心來細細回想，是有節(jié)奏的突突聲，是一轟而過的摩托聲，是模糊的交談聲，是孩童的嘻笑聲……

細膩、敏感與理智，像上了發(fā)條般在剎那間回歸到了這個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江南姑娘身體里。關(guān)于近些年生活的點滴如雪片一般涌入腦海里翻騰。懷疑的種子一旦開始種下，就會肆虐地生出枝杈，瘋狂的萌發(fā)。

驅(qū)車來到李大程公司樓下，一直等到下班時間，看到張助理一個人走出大廈。壓住去問張助的沖動，點開李大程的頭像：剛才高興過頭，擾了老公的清夢，等回來愿承家法伺候。

臨睡前，收到李大程的回復：昨天會議開到凌晨，早上補了個覺。剛醒。

莫小北刪刪打打一段話，最終退出對話框。

莫小北：李南喬，你信任孩子他爸嗎？
李南喬：信。你這是出什么事了？
莫小北：李南喬，你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嗎？李南喬：必須信。
莫小北：我也信。
李南喬：發(fā)生了什么事？
莫小北：等我?guī)滋臁?br>李南喬：你確定不說？
莫小北：嗯，相信我。

————
小星晨的手術(shù)安排在兩天后。
莫小北起了個早，驅(qū)車前往李家老宅。
5個多小時后。
午后斑駁的陽光灑在小溪間，潺潺流水，清澈見底，小魚兒在石縫間游走嬉戲。古老的石橋上，孩童在追逐打鬧，銀鈴般的笑聲在人間煙火里滾燙著----似曾相識。

莫小北站在石橋的最高處，面朝右前方那一處三層小院，鼻梁上深色的太陽鏡占了一半的臉。
日頭高照，山風無力，有點窒息的感覺在胸口。莫小北終是沒有勇氣去推開那一扇朱紅色的大門。但她依然固執(zhí)地站立著。固執(zhí)地想要一個眼見為實。只是那一刻，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一個怎么樣的事實。是虛驚一場？還是惱人的實錘？
當然，應該，希望是虛驚一場吧。

但可是，現(xiàn)實世界是當你莫名其妙產(chǎn)生了一種不好的感覺時，那一定是潛意識里的東西在影響或提醒你。在你邁出一探究竟的那一步時，所有關(guān)于驚嚇或驚慌的情感都是實打?qū)嵉陌l(fā)生過或發(fā)生著，并一步步指引你越走越深，直到?jīng)]有了退路。

莫小北一個趔趄差點撞上頑童，好不容易穩(wěn)住身，深吸一口氣，她用最后的理智聚集起所有的力量，優(yōu)雅地轉(zhuǎn)身。直到躲進車內(nèi)，癱坐在這一方小小的空間里。
她想哭，但好像又沒有了哭的沖動。

莫小北：李南喬，女人要永遠相信自己的第六感。
然后驅(qū)車離開。

————
小星晨的手術(shù)很成功。
術(shù)后第二天，李大程風塵仆仆歸來。
而莫小北早早去了醫(yī)院。
半小時后，李大程帶著一堆禮物來到病房。他和她親昵，他和她們寒暄，他用軟軟的口吻和小星晨打招呼。而在莫小北眼里，他像開啟了美顏相機的濾鏡。她想推開他的長臂，終還是假笑著應下他的擁抱。他跟他們解釋，不湊巧，公司剛好有個項目出了問題，才從M國歸來，照顧不周云云。她看著他客套而熟練的人情世故，突然心生厭棄。她懷念10年前的那一個男孩，純正而真實，渾身都是青澀的干凈。

夜晚，沐浴后的李大程大喇喇躺在大床上，她熟稔地撈過身側(cè)的莫小北，他說“還是家里舒服啊。老婆，我好想你。”
莫小北忽地一把推開他，爬回另一側(cè)，她說：“有點累。”
他爬過來，他繼續(xù)去撈她，他說：“可是老公很想你。”
她打開他的手臂，她說：“你不累嗎？”她盯著他，眼神里有疑問也有篤定，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 。
他愣住。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躺回她身側(cè)，問：“怎么了小北，是老公惹你不高興了嗎？”
她想說是，但她說“沒有。”
短暫的沉默后，李大程從她側(cè)身后抱住她，他說：“老婆，小朋友是很可愛。喜歡小星晨，我們可以多去看看她。但在老公眼里，你才是獨一無二的寶。老公有你就夠了。”他輕輕吻了吻她的后腦勺。

她怔住了，這是她意想不到的答案。原來，他以為她不開心是因為她看到小星晨而觸情，他以為她在遺憾自己不能為他生兒育女。

她本想推開他，但她竟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沒有，她甚至緩緩將手覆上他的大掌。她想，或許那天出發(fā)前她應該問陳以西，不該問李南喬。她懷疑，女人一旦結(jié)了婚，第六感會偏航。
也許是她想多了。
她希望是她想多了。

————
三天后，小星晨出院。
送完江冬暖一家回到家時。公婆也從老宅回來了，屋子里還有一個女孩。莫小北倚仗著自己裸眼5.0的視力，無比確信這就是她前幾天遠遠望見的女孩，是他們相戀相愛多年，第一個讓他用起謊言這門武器的人。

她熱情地上來拉住莫小北的手，喊她“嫂子”。婆婆笑瞇瞇地介紹，這是世交好友家的閨女小美，剛從M國留學回來，這回跟她們一起來J城，想到這邊定居。小美笑嘻嘻地補上一句：“我還是大程哥的青梅竹馬呢。沒想到留個學，大程哥被嫂子截胡了。”
李大程上來給小美一個大粟子，“別胡說，你嫂子可是我千辛萬苦追來的，你可別把我老婆嚇跑了。”
小美故作可愛的吐了吐舌頭，她說：“嫂子你不會介意吧？”
他們一唱一和，活像三人相聲般，絲滑到連觀眾的掌聲都無法插入。

莫小北退后一步，繼而嫣然一笑，將客套的笑容掛在臉上，打量著小美。

24歲，妝容過艷，香水過濃，散發(fā)著一股奢華又熟透的味道，缺少了點青春的朝氣。她雖然看上去很熱情很熟絡的樣子。但令莫小北莫名的反感。

莫小北挽住李大程的胳膊，說：“誰沒個過去呢？光屁股年紀那些過家家之事，也只能活在哄無齒小囡的故事里。”
云淡風輕，指甲卻掐得掌心生疼。


小美最終還是如愿進了李家的公司。
眾人皆大歡喜，除了莫小北。
看到李大程欲言又止的模樣，瞧著他眉眼里的些許無奈，莫小北放棄了想吹枕邊風的無聊行為。

————
婚姻該是愛情的升級版，從兩個人到兩個家庭，從兩個家庭到七大姑八大姨，從家庭關(guān)系到社會關(guān)系，所有因為愛一個人而如藤蔓一般滋生的鏈接，一點又一點侵占了最初的親密無間。激情褪去后的理解與包容，有時候就像熟透了的果實，看起來很誘人，實則也最脆弱。輕輕一碰，就可能磕破、褪皮、淌汁、腐爛。當初我們是抱著怎樣的心態(tài)篤信可以從一粒沙里看見一個世界，后來我們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態(tài)醒悟，這一粒沙，有時候也足以沉重到壓垮我們認為堅不可催的東西。

時光悄無聲息。
初秋的J城，風朗氣爽，楓葉正作勢噴紅而出，莫小北迎來了33歲生日。

精心打扮一翻準備出門前，收到李大程的電話，“小北，**公司的黃總今晚在A城停留，我得馬上趕過去。。。”換鞋的動作一頓，她不等他說完：“去吧，工作要緊。我找朋友一起吃飯。”
“老婆，對不起老公食言了，等回來再補過。”
“沒事，去吧，我也不是三歲孩子了。”

————
穿過高樓大廈的燈光，來到巷尾的煙火里，隨著人群路過一家又一家美食店，任油煙沾染華衣，漫無目的，又戀戀不舍。
手包里的電話一直熱鬧地響個不停，拿出來一看，5個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，2個媽媽的未接來電，99條+微信未讀消息。
打開媽媽的微信，從相冊里找了一張合適的照片發(fā)過去。
打開《吾愛東西南北》
莫小北：喬妃，本宮想吃榨菜月餅了。以妃，本宮要吃城隍廟的小籠。暖妃，本宮要吃，，，算了，暖妃有孕在身，免了。
陳以西：娘娘是想回A市親自吃還是由妾身代勞吃？
莫小北：罷了，本宮這就動身，以妃準備接駕。
生日祝福還高掛在聊天中，東南西默契地沒有過問其他。

————
次日上午9點，熱氣騰騰的小籠包配上精典咸豆?jié){，莫小北幸福地吃出了眼淚。
匆匆趕來的李南喬將一袋子榨菜月餅往桌子上一放，“抓緊吃，還熱乎著。”
三人心照不宣的再無言他，只剩下夸張的狼吞虎咽，表達著對美食的熱愛。
良久，三聲飽嗝過后，
李南喬：好久沒這么投入地吃過早餐了。
陳以西：記得我人生的第一份小籠，還是從南喬那里訛來的。
哈哈哈哈。
莫小北：當時就覺得你這個人，人嘛瞇瞇小一個，臉皮比城墻都要厚啊。
陳以西右手蘭花指一翹，挺胸靠近莫小北，夾聲羞道：“討厭，人家哪里是瞇瞇小啦。”
嗆得李南喬和莫小北差點咳出內(nèi)傷。
三人上氣不接下氣，星光溢出眼角，氣氛到了，正是“訴苦”之時，莫小北眼神一個停頓，又很快收回。
她擦了擦眼角，道：我想回A市了。
陳以西：挺好，這里有你的家，還有我。
李南喬：放得下嗎？
莫小北：斷斷續(xù)續(xù)想了很久很久，好像就在剛才那一刻，突然能說出口了。
陳以西、李南喬四下張望，皆是陌生人。
莫小北：你們確定不問問？
陳以西：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，不管你做什么決定，我們都支持你。
李南喬：先回歸職場吧。
莫小北：這么多年荒廢了，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？
陳以西：跟我干吧。
李南喬：**公司明年要在這邊成立一家分公司，到時候我問問。不過，怕是要從基礎(chǔ)崗做起。
陳以西：你讓她一個30多歲的闊太做些端茶倒水的事，合適嗎？
李南喬：哪怕端茶倒水也只是暫時的。這家公司專業(yè)對口，能先進去……
莫小北：南喬說得對。
李南喬：工作的事先不急。先把婚姻想清楚，猜測和推斷不代表事實，有些話該問還得問。別讓自己后悔。
陳以西：有什么好問的，當一段關(guān)系讓你不舒服時，它本身就已經(jīng)不健康了。再說李家不能一直沒個后，早晚都得結(jié)束，不如趁年輕早結(jié)束。
莫小北黯下目光，又舉起已經(jīng)喝光了的水杯，抿了一口空氣，若有所思。

傍晚，他們在機場的出口相遇。
李大程：老婆？
小美：嫂子好。
莫小北：真巧。怎么不見張助？
小美：黃總是我對接的，這次是我和大程哥來。
李大程：對，事發(fā)突然，項目也是小美對接的。
莫小北：哦，你們辛苦了。我叫的車已經(jīng)等著了，我先走。
李大程：我們一起走。
莫小北：不用，不耽誤你們工作，我確實叫了車。
李大程大步追上，握住小北的手，“生氣了？我送你回去。”
莫小北：“只是突然很想吃城隍廟的小籠包，連夜打了個飛的。”
李大程握住的手收緊，目光一暗，“我可以解釋。”
莫小北拉開車門，笑著道：“先去工作吧，等空了我們聊聊。”
車子揚長而去。

————

金秋十月，一個微風無霾的周末上午。
李大程與莫小北肩并肩漫步在老胡同里，斑駁的陽光灑在青石板路上。一片落葉盤旋而下，落在莫小北的腳邊。李大程彎腰撿起，他們望著這小小一片葉子，此刻金燦燦一身，竟然找不到曾經(jīng)青綠的影子。屬于秋天的傷悲在溫煦的陽光里慢慢滋生。
莫小北輕輕拉拉李大程的手，“每一個見過它的人都記得它曾綠意盎然，朝氣蓬勃。”
李大程反手跟莫小北一個十指緊扣。

從20歲到33/34歲，荷爾蒙頂峰期刻骨銘心愛過的人啊。不管時光走過多遠，不管曾遇到過誰，在那些來不及言語的瞬間，最懂你的那個人還是他/她。

他們在胡同口的咖啡館里臨窗而坐。
檐下的風鈴時不時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音，輕輕淺淺扣人心弦。細碎的過往帶著恰好的溫度在觸碰彼此。從初見的怦然，到久處的安寧；從心照不宣的曖昧，到?jīng)]臉沒皮的熱戀；從如膠似漆的新婚生活，修成外人眼里舉案齊眉的十年婚姻。一幀一幕，都有它的溫度，又都在那一刻定格在最舒適的26度。

窗外傳來一陣稚嫩的童聲，隨即便見一個個幼稚園的小朋友相互拉著衣角，在老師的帶領(lǐng)下，可可愛愛的路過窗口。
他們在彼此的眼波里看到了同款的柔軟和羨慕，又裝作不在意的喝了一口已經(jīng)涼了的咖啡。

————
出了咖啡館的門，李大程很自然的撐起左手的臂彎。莫小北攏了攏風衣，微笑著挽過他的左臂。
日頭西斜，微風拂過臉龐帶來一絲涼意，卻是剛剛好的溫度。

夫妻倆信步前行。
莫小北：忘了是誰說的，幸福人生，無非四件事：一是睡在自家床上；二是吃父母做的菜；三是聽愛人講情話；四是跟孩子做游戲。
李大程：林語堂。
四目相對，相視一笑。
這一笑里，明明是春風十里不如你，也是三里桃花不及卿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