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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于2023-09-24 13:45:03 IP歸屬地:浙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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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昏暗的房間還在堅持著自己的編劇夢,面對極具誘惑的穩(wěn)定工作,為了夢想,還是選擇了拒絕。

這是電影《不虛此行》中的主角聞善。

深夜不睡覺,發(fā)了一條“退圈去種樹”的微博,被一堆人嘲發(fā)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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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后還繼續(xù)發(fā)丑自拍外加懟粉,更顯出不管不顧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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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(dāng)時有粉絲在評論區(qū)開玩笑“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”

這是聞善的扮演者胡歌。

胡歌在一次采訪中曾提到,自己和聞善有著相似底色。

出演這部電影是不是他放飛的導(dǎo)火索,我們不得而知。但,胡歌看起來很想像角色一樣,為追求自我而固執(zhí)一次、如正經(jīng)文青那樣浪漫一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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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|人物《胡歌 愛使人自由》

只是,這座火山活動期太短,基本幾瓶蓋子水就澆滅了。

胡歌很快重回穩(wěn)定狀態(tài),繼續(xù)很商務(wù)地宣傳新片。

而網(wǎng)友、包括他的粉絲都已經(jīng)見怪不怪了——

他就是閑不得的主兒,腦子空下來就想一出是一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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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,我腦子里突然出現(xiàn)了爹媽糊弄小孩的既視感——

小孩是胡歌,他總說他要去浪跡天涯,拯救地球,創(chuàng)造奇跡,有一大堆不切實際的想法。

家長是我們,咱的回應(yīng)是拍拍頭:乖,別多想了,多刷幾套題就好了。

這也即是問題所在。

為什么在人們眼中,胡歌就只配擰巴,而無法成為真正的聞善?

換句話說,他怎么就成不了自己想當(dāng)?shù)摹拔那唷保?/span>

01

先聊聊,聞善是個怎樣的人。

電影《不虛此行》說的是蠻簡單的一個故事。

胡歌扮演的聞善是個不成功的編劇。

因為接連寫的幾部作品都未如期發(fā)表,不得已找了個給殯儀館寫悼詞的工作,聊以糊口。

胡歌,再瘋點沒關(guān)系

外人眼里的聞善,是喪的。

但導(dǎo)演并不想讓這個角色一直喪著。

他有理想,即使是寫悼詞,也沒放下創(chuàng)作者的尊嚴(yán)。

應(yīng)該說,他有一份和世俗格格不入的執(zhí)拗和天真。

不同于其他同行,聞善會一家家走訪逝者家屬,采訪逝者的親友,為的是讓悼詞不是全篇套話,而真正屬于逝者本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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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顯然不是劃算的買賣。

可聞善不在乎,他做了。

這便是他的“天真”。

當(dāng)多數(shù)人只能顧及營生時,只有他,還在企圖從艱難里抓到一點理想的影子。

說他“文青”,不僅因為他有一些外化的浪漫行徑,更因為他有內(nèi)在的精神追求,比一般人要的更“形而上”一些。

這,大概也是胡歌自認(rèn)和聞善的相似之處——

一個堅定的內(nèi)在自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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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說一,角色那種郁郁不得志的喪勁兒,胡歌還是拿捏住了。

眼神渙散,面容憔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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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是佝僂著背,仿佛早已經(jīng)被現(xiàn)實打趴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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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白客扮演的工作人員一起抽煙閑聊,他要么惜字如金,要不直接不發(fā)一言,似心有千千結(jié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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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在胡歌不斷強調(diào)著他自己與角色的相似時,二者間的差異又在拉開——

聞善的“文藝感”是由內(nèi)而外的,他內(nèi)里固執(zhí)且理想化,但在外界的打壓、束縛之下,他便表現(xiàn)得沉默并頹喪。

胡歌卻不一樣。

他看起來總是太乖馴,恰到好處地拿捏著和世界溝通的姿態(tài)。

他的“文藝感”只存在于少數(shù)豁出去的瞬間。大部分情況下,他表現(xiàn)出的毋寧說是一種“書生氣”

一種在社會文明中訓(xùn)練出的周全和溫潤。

而這與聞善執(zhí)拗、野生的精神自由,恰恰是兩回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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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繁花》

換句話說,胡歌與善聞確實有底色的相似,可面對同樣的世界,他們注定會過不一樣的人生。

善聞是撞了南墻也不死心,路再硌腳也要曲徑通幽。

而胡歌的社會化程度太高了,他的“豁出去”只在一個范圍內(nèi),做不到“從內(nèi)而外”。

你讓他去多刷幾套題,他可能犟不過幾秒即就范。

正因此,他成了永遠(yuǎn)羨慕“文青”,卻無法真正“文青”起來的人。

02

并非妄言。

這些年來,胡歌似乎一直在想辦法借演戲釋放內(nèi)在的沖動,實現(xiàn)遲來的叛逆。

從他近些年的選角,不難看出端倪——

從《你好,之華》《南方車站的聚會》到《繁花》,再到與文淇合作的《馴鹿》,未官宣的各種傳聞餅也是一水兒的嚴(yán)肅劇情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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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剛殺青的新片《走走停!罚榻B第一句就是“落魄北漂文藝青年”,簡直把胡歌狂喜元素拉滿了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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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在“文藝片”這個不大嚴(yán)謹(jǐn)?shù)臉?biāo)簽下,中年叛逆的胡歌卻注定會比其他演員困難些。

首先,他的面相太英俊,也太乖了。

近年出圈的章宇、蔣奇明都勝在自帶野性,是一股在叢林掙扎存活的猛獸氣息,往布景里一杵,黑乎乎的一個人兒,與環(huán)境是融為一體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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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看似同樣俊美、溫順的如梁朝偉,張震,實際比前兩例更難得。

若章宇、蔣奇明是社會馴化不了的困獸,叛逆又脆弱。

那他們則壓根是在抗拒社會化。

他們的眼神純真到好似未經(jīng)過任何世俗的侵染,因而生出憂天憫人的神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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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悲情城市》

而在調(diào)動出原始欲望時,他們更能表現(xiàn)出不通人情的狠辣,這是一種更徹底的動物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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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色·戒》

飄無意對比拉踩。

氣質(zhì)、個性、風(fēng)格,本就是每個人獨屬的本錢,各有長短。

但恰如前文所言,胡歌的帥,是一種高度社會化的溫潤和周全。

這是他的幸運,后來也成為他的某種束縛。

在念書時,他是一打眼最出挑的秀氣少年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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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道時,他則是從游戲照進現(xiàn)實的“翩翩瀟灑美少年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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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文藝片更想捕捉的是人更本真的東西,是一種原始、天真的樣貌。

打個比方說,這類電影尋找的是渾然天成的璞,而胡歌已經(jīng)是拋光過的玉。

別人能很自如地“展示”自己的內(nèi)在。

胡歌呢,或許是他的內(nèi)在被壓抑太久,他只能努力去“表演”出他想象的自由。

就比如,同樣出演過賴聲川話劇,賴導(dǎo)對胡歌的夸獎是這樣的:

不管是排練或者演出

他都是使出全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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鳳凰視頻《胡歌 順流逆境》

而對張震演的江濱柳,賴聲川的評價則是:

不管我給出什么指令

他(自己)已經(jīng)在往前走了

他已經(jīng)占據(jù)了這個角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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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(dāng)然,沒有人會覺得胡歌應(yīng)該去跟梁朝偉和張震比,這不是一個合理的參照系。

但不聊演技、僅看狀態(tài)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,胡歌一面渴望釋放,一面又總是活得最圓滑玲瓏的。

2011年,他上郭德綱的訪談節(jié)目。

郭德綱的風(fēng)格葷素不忌,提問都十分大膽甚至“無禮”,但胡歌面對這些極具攻擊力的問題,幾乎做到了有問必答,又溫馴真誠。

一場訪問下來,郭德綱也對他贊賞有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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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今夜有戲》

而在力求本真的文藝片里,“滴水不漏”有時會變成劣勢。

就如《南方車站》里他演的周澤農(nóng),一個偷電瓶車的小頭目。

打眼看,這演出確實有美感。

但對于一個三餐不準(zhǔn)時,作息不規(guī)律的混混而言,這種美又顯得太自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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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律”是一個很精準(zhǔn)的詞。

說白了所有的“律”原都來自外界,只是被人認(rèn)定為是遵從內(nèi)心。

胡歌就是這樣一個人。

而他覺得已經(jīng)很自我的東西,其實還不夠“自我”。

03

算起來,胡歌已經(jīng)是入行近20年的老手。

但哪怕到今天,他還是會像犯了錯的小朋友似的,一邊倔強地癟嘴,一邊用蚊子叫似的聲量認(rèn)錯。

之于我,其實更愿意他放開膽子任性到底。

胡歌的書生氣,就在于他在娛樂圈表現(xiàn)得太像個應(yīng)試考生。

他曾多次說過,甭管對演戲還是演話劇,他都是很緊張的。比如演《如夢之夢》的五號病人時,他就一度緊張到睡不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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鳳凰視頻《胡歌 順流逆流》

這份緊張,不難猜測是來自他的不自在。

胡歌自然不是張、梁這樣的天才型演員,需勤能補拙。但勤奮到順從的程度,也壓抑一位演員的自信心和天性。

剛出道時劇組三班倒,他為了配合劇組,經(jīng)常困到可以站著就睡著。

拍《射雕英雄傳》時也因強度大,困到鞋底被篝火燒穿了都沒知覺。

這些不適,他從不抱怨,通通忍了下來。

前老板蔡藝儂得知后要去跟劇組理論,還被胡歌攔下,因為他覺得自己能演李逍遙就很滿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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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V朋友圈》

和胡歌同一年的章宇,也是認(rèn)真的演員,只是他的方法要粗野得多——

為了找到人物感覺,曾在小破旅館整整住了一個月,不告訴任何人身份,住到后面老板都忍不住要給他介紹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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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物《此人不叫黃毛,他叫章宇》

在《無名之輩》前,他也確實還是無名之輩。

可在片場他和導(dǎo)演賭氣、吵架,借著酒勁埋怨。

原因是他更喜歡電影另一個悲劇結(jié)局,他希望自己的角色通過死得到圓滿。

“后來章宇非常痛恨我

有一次喝多了還說我為什么不讓他死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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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新京報》

而對于一個社會化程度很高的考生,要回去找野孩子的感受,是極其困難的。

哪怕是他的所謂“發(fā)瘋”現(xiàn)場——

在渴望“對得起一生”時,他先冒出來的是三句帶著歉意的“我盡量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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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向他人承諾會聽話,再去表達自我。

這是已經(jīng)固化的、僅屬于乖孩子的思維模式。

就像本質(zhì)還是好學(xué)生的余淮,他能想象的叛逆,就是放學(xué)后跑去打打游戲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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換成路星河這種浪漫鬼+破壞狂,在學(xué)校都開始炸噴泉了。

我會為胡歌感到些許遺憾。

正如他說的,一生很短暫。

他已經(jīng)乖覺了40年,再不任性還有機會嗎?

在一個全民盛行“發(fā)瘋學(xué)”的時代,怎么還是輪不到他失常一下?

《不虛此行》中的聞善,不在乎外界目光去了殯儀館,也不在乎社會的運行規(guī)則,用完全不成比例的付出,只為寫一篇不令自己羞愧的悼詞。

這種格格不入,才可謂真正的“文藝”。

它是一種不計成本的神經(jīng)質(zhì),不符合世俗規(guī)則的天真。

胡歌大可以學(xué)學(xué)他,活得再“瘋”一點。

真的想做什么還報備個啥?干嘛不直接試試看?

在這個談“自我”幾乎等于講笑話的名利場,能窺見明星真我的機會,都太罕見了。

演了這么多自由的靈魂,本人卻還只能在深夜emo,這著實是巨大的矛盾。

萬一在撒野的盡頭,就是一個更好的胡歌呢?


來源:鳳凰網(wǎng)娛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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