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多年不見的表妹來玩,剛好我正在弄煎包餡子,打算第二天早上煎給要上學的兒子吃。
表妹不知是故意調(diào)侃,還是為了表現(xiàn)自己的好記性,意外地來了這樣一句:“你從前不是說自己一輩子都不包餃子嗎?”
我不記得自己何時說過這樣的話,但憑我對自己的了解,這樣的狠話,應是說過。小時候,每每看到老媽切剁攪拌那復雜的餃餡,我就怕得遠遠地躲著,那怕老媽只是讓我搭把手,也嫌麻煩。
兒子剛生下時,6.4斤,雖然不是十斤姑娘,十斤姑娘畢竟是女孩,也算正常體重了。慢慢地,兒子和同齡人相比,總比他們分量輕了些,周圍的人見了總要說:“你家孩子怎么這樣瘦!”老爸更是批評不斷:“就一個小孩,看讓你帶的。”言下之意,“我有你們?nèi)齻孩子,也沒把你們養(yǎng)得這樣瘦啊。”
漸漸地,我坐不住了。我想著法子給兒子弄好吃的,只要他愿意吃,我都會給他弄,再麻煩也不嫌。他點出某樣吃的,我就如聽仙樂耳暫明,忙忙的去弄來。他若是不吃,我總是想方設法哄他吃,有時真的會追上幾里地,邊追邊喂上哪怕一小勺、亦或是湯,也是滿足的。從前的理性早已不知去哪兒了。
從前的我可是鐵石心腸。記得剛上班時,曾有一女同事向我訴苦,說她的女兒不愛吃飯,為此,她愁得不行,問我這個新生代人物可有辦法。我當然是干脆利索,“不吃,說明不餓罷,餓她幾天看她可吃!”可真到了自己,早已沒了當初的心定氣閑。
記得有一次兒子回來告訴我,他在幼兒園吃了餃子,吃了很多很多。我想這應歸功于老師哄孩子的有方。有門,我也給兒子包餃子吃。于是,我忙忙地買了肉來,自己細細地準備餃餡、餃皮。在包時,用心包出各種各樣的、小小的造型。出鍋前,更是設法哄托氣氛,告訴兒子,馬上有小豬給他吃。兒子異常好奇,等待著“小豬”的到來?吹轿叶松蟻淼目蓯鄣“小豬”,兒子開心到不行,就在我一聲聲“小豬咬你”的逗樂中,兒子張開小小的嘴巴,吃著“小豬”。這一頓晚飯,兒子竟吃了15個小豬。兒子的這一行為,無疑是對我的最大鼓勵。從那以后,我對餃子愛之若親,經(jīng)常會想著法子給兒子弄不同味道的小豬。什么“一輩子也不包餃子”的話早已拋之腦后。雖然兒子的身材沒有明顯擴展,但小豬吃下了是眼見的。
剛上班時,有一個孩子一歲多的女同事,我們的辦公桌離得很近。因為她說話常以“俺閨女”開頭,其他同事給她送了個外號叫“俺閨女”。那時我想:“這女人真沒出息,天天在單位不說工作的事,老是“俺閨女、俺閨女”的沒個完。”
等我自己有了兒子,熟人朋友見面,第一句話往往也是“兒子怎么樣”,好像不問候下我兒子就不夠禮數(shù)周到似的。不難見出,但凡父母,關心的總是孩子。慢慢地,我也以“我兒子”做為熟人相見的開場白了。真真的莫名其妙,也不知自己從前的自己都去哪兒了。
兒子皮膚不好,容易過敏,晾被子就成了家里日常生活中的必備項目。江南又多雨,雖然很喜歡這雨的纏綿滋潤,但仍是每每的盼著晴天,能把被子晾一晾。于是,每到晴天,早早的起床,去搶占小區(qū)里的有利地形(自家陽臺陽光不好),這陣式,全沒了淑女、白領的味道。哎,現(xiàn)在想想,還真是不忍回憶,整個就是農(nóng)村婦女啊。
先拿些衣架把位子占了,再小心翼翼地爬上高高的臺子,用毛巾擦干凈了鋼管,然后抱來被子,顫微微地爬上去鋪平。這期間還要看好天氣預報,下午不能下雨,下午要早一點回家等等。這樣的耐心,真服了自己。想著要是讓自家老媽瞧見,那不又要笑話才怪。因為在從前,每每看到老媽晾被子,我也總是要逃跑,心想這被子有啥好晾的,這樣的麻煩,純屬多此一舉。也就是在此時,才明白了當初老媽的用心良苦。
晚上睡覺,以前老媽稱之為“抬了喂魚,你也不會知曉。”現(xiàn)在是,些許的風吹草動,就會醒來。還記得兒子夜里不用尿不濕后。每每夜里,只要兒子輕聲地說“尿水水”,我就會快速地醒來,沒有絲毫的迷糊,抱起兒子直沖衛(wèi)生間。
呵呵,自從有了兒子,從前的我早已不是我。就連寫篇小文,也是兒子兒子的不斷出現(xiàn)。這不,今天兒子又成了主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