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岳父母帶拉布拉多犬到我家后,平靜生活因此而變得混亂不堪。
不僅體味大,家里充滿狗臭味,在房間里沒規(guī)矩,兩次跳到床上拉屎,一次被子洗了,第二次被子整個扔了。
鄰居們已多次向我投訴,稱我家的拉布拉多犬經(jīng)常在小區(qū)內(nèi)無故攻擊過路的老人和孩子。
每次投訴后,我都會向他們保證,以后一定會嚴(yán)加看管,但顯然,真正的狗主人——我的岳父母,對此并不買賬。
作為家中唯一講理的人,我每天下班后,鄰居們的指責(zé)已成為了我的日常。
林先生,你的狗今天又在樓下對我兒子狂吠追咬,要不是我及時阻止,它肯定就咬到孩子了
我深感抱歉,我回家后一定與我妻子溝通,確保不再讓狗隨意出門。
你上次也是這么說的,但承諾從未兌現(xiàn),鄰居王老太抱怨道,你真是無能,難怪要和妻子的家人住在一起。
我目前居住的房子雖然房產(chǎn)證是夫妻共有資產(chǎn)名下,但購房時,我實際上出了大部分資金。
然而,在外人眼中,我似乎與入贅無異。
我丈夫已經(jīng)說了,如果你們再不妥善管理你們的狗,我們就要通知物業(yè)和捕狗隊。
我心里其實希望他們這么做,因為這只狗已經(jīng)給我?guī)砹藷o盡的煩惱。
一踏進(jìn)家門,我便聽到房間角落傳來的低沉咆哮。
"安安,是我回來了。"
我輕聲呼喚著,但狗的咆哮并未因此減弱,反而似乎更加兇猛,逼得我不得不退后幾步。
"安安,過來。"
妻子的聲音一響,它才停止了咆哮,跑開了。
客廳里,我妻子正和她的父母一起看電視。
"蓉蓉,你在家的時候能不能好好看著狗?鄰居又來投訴了。"
我這話是故意說給岳父母聽的,岳母一聽到,立刻抬頭瞪著我。
"他們又說了什么?"
"他們說如果我們再不管好狗,就要通知物業(yè),甚至警察。"
"他們敢!"岳母拍著桌子,怒氣沖沖地看著我,仿佛我就是那個要報警的人。
"我當(dāng)然是向他們道歉,并保證以后會看好狗。"
"哼,真是沒用,我都不明白我女兒怎么就嫁給了你。"
妻子蓉蓉不滿地瞥了我一眼,"你也說了,安安是狗,還能怎么管?鄰居都是些大人,還跟一條狗過不去。你作為它的家人,不幫它說話,還向他們道歉?"
"真是沒用,被人欺負(fù)到家門口還不敢反抗。"
又是一頓責(zé)罵,好在我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。等他們罵累了,我趕緊逃到書房。
四歲半的女兒芮芮還在書房里玩玩具,看到我進(jìn)來,立刻跑過來抱住我的腿。
"芮芮,玩具好玩嗎?"
芮芮點點頭,"爸爸,我餓了。"
"餓了?你姥姥沒給你做飯嗎?"
她搖了搖頭。
芮芮作為外孫女,又是女孩,在這個家里更不受待見。相比我和女兒,那只狗似乎更像家里的一份子。
"芮芮乖,爸爸去做飯,我們一會兒一起吃。"
廚房里的豬骨頭肉早已被岳母拿去喂狗,幸好還留了些骨頭。
我正準(zhǔn)備煮骨頭,突然感覺拖鞋濕漉漉的,一聞,是那股刺鼻的尿味。
又是那狗,又在我拖鞋上撒野了。
我不想再因為狗的事和老婆家鬧不愉快,強壓怒火,決定先去洗個澡。
剛出浴室,頭發(fā)還濕著,就聽到廚房傳來女兒的尖叫聲。
“別搶,那是我和爸爸的!”
緊接著是一聲尖銳的尖叫,我急忙沖出去,只見那狗正咬著芮芮的手臂,用力甩頭,似乎想要把她的手扯下來。
“滾開!”
我沖進(jìn)廚房,一腳踢向狗頭,它吃痛后尖叫一聲,立刻松開了芮芮。
看著女兒手臂上的牙印,我怒火中燒,對著那狗連踢幾腳。
它敏捷地躲閃,我?guī)状味紱]踢中,它哀嚎著逃走了。
我檢查女兒的傷勢時,老婆和岳父母急匆匆地跑過來。
那條狗,咬傷了我女兒的狗,躲在他們身后,偶爾發(fā)出幾聲慘叫。
“林凡,你瘋了嗎?你打安安干什么?”
“我打它?你看看你自己,女兒被狗咬成這樣,你這當(dāng)媽的看不見嗎?”
李蓉蓉聽到我的話,立刻閉嘴,轉(zhuǎn)頭看向蹲在地上哭泣的芮芮。
“幸好我及時趕到,傷口不深。”
岳母瞥了一眼芮芮的手,輕描淡寫地說:“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呢,小丫頭片子,現(xiàn)在不好好的嗎?咬破點皮,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嗎?”
“她是我女兒,也是你的孫女,不是小丫頭片子。”
岳母輕蔑地哼了一聲,她認(rèn)為我的寶貝安安自小到大都是個乖孩子,一定是你女兒惹了麻煩才導(dǎo)致它咬人。
姥姥,我沒有。安安想吃爸爸煮的肉,那是爸爸的,我不愿意。芮芮一邊說,一邊又哭泣起來。
你聽清楚了沒有?我怒視著岳母。
這時,妻子出來緩和氣氛,說道,我們都是一家人,不要爭吵了。孩子沒事就算了。
岳母卻冷笑道,現(xiàn)在你們倒是裝得挺像回事。一條小狗能對你們造成什么影響?你們這些大人還跟一條狗斤斤計較,安安跟我們比芮芮的時間都長,如果安安真的受傷了,你們加上我女兒都賠不起。
她輕撫著狗的頭,那狗故意發(fā)出嗚嗚的叫聲,岳母失聲痛哭。
我直視著李蓉蓉,她這樣說話,你女兒,你就不打算說點什么嗎?
她沉默不語,站在自己父母身后。
我看了看妻子,又看了看岳父岳母和那條狗。
你們這一家子,我看著就不像話。
說完這句話,我沖進(jìn)房間,拿起銀行卡和幾件女兒的衣服。
蓉蓉跟著進(jìn)來,問我,你這是干什么?事情已經(jīng)過去了,就算了,何必鬧得這么大?
我瞪著她,算了,你女兒的手還在流血,你家里人有安慰過一句嗎?你作為母親,有問過一句嗎?
收拾好東西,我推開她,抱著女兒離開了這個不適合人住的地方。
我?guī)ё吲畠,只是希望蓉蓉能多關(guān)心一下女兒,并不是真的想要離婚。
我自己就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,我知道這樣的環(huán)境對孩子的成長有多么不利。
坐在診室外,醫(yī)生正在幫芮芮處理傷口,我在外面聽到她的哭聲,我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。
當(dāng)診室的簾幕緩緩拉開,醫(yī)生的臉色沉重地凝視著我。
“你作為父親,怎么照顧孩子的?你看看,女兒身上滿是傷痕,不是被劃傷就是被咬,還有幾處瘀傷。若不是她幾次都說是自己摔的,我早就報警了。”
醫(yī)生的話語讓我啞口無言,我張著嘴,卻吐不出一個字。
芮芮在簾子后面偷偷抹去淚水,生怕我看見。
“醫(yī)生,對不起,我前幾個月一直在出差,剛剛才回來。”
“道歉的話,應(yīng)該對女兒說。”醫(yī)生嘆了口氣,坐下開始寫藥方,“孩子的手傷沒什么大礙,記得按時回來接種狂犬病疫苗。另外,她有些營養(yǎng)不良,回家后要多加照顧。”
我默默地點頭,取了藥后,帶著女兒找到了一個附近的公寓暫住。
第二天,我向公司請了假,帶著女兒去了她最愛的冰淇淋店。
女兒津津有味地吃著巧克力冰淇淋,她最鐘愛的就是巧克力,但因為家里養(yǎng)的狗不能吃,所以家里從未有過巧克力。
趁她吃得入神,我輕聲問道:“芮芮,告訴爸爸,你身上的瘀青,真的是自己摔的嗎?”
芮芮突然停下手中的勺子,睜大眼睛看著我,狗撞得,沒敢和長輩說,拉布拉多犬喜歡撲人,天生擁有非常旺盛的精力,力氣大的很,我是知道的,沒想到對女兒傷害如此之大,這種狀況不能繼續(xù)了,為了女兒的幸福。
最終我離婚了,帶著女兒解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