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毛說:“愛情,如果不落實到穿衣、吃飯、數(shù)錢、睡覺這些實實在在的生活里去,是不容易天長地久的。”
如今我深以為然,愛情其實就像轉(zhuǎn)動的鑰匙,緊緊地貼合著生活這把鎖,倘若它離開了生活,那便再打不開任何一扇門。可我二十五的時候沒有預(yù)見這一點,我以為愛情是施了魔法的鐵絲,只要有兩股相愛的力量加持,就可以撬開所有閉緊的門,無所不能。
二十五歲那年,在朋友的婚禮上我遇見了李先生,他小我兩歲,在一家文化傳媒公司做編輯。
那天他是伴郎,也喝多了,朋友拉著他到我面前,明顯有牽線搭橋的意思,先是一頓夸我,然后賤兮兮地問他,“怎么樣?漂亮吧。”
他臉被酒精撐得通紅,不停地搓手,支支吾吾地吐了兩個字“好看”。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,雖然只是勉勉強強的相識,但也算是故事開始。
第二天,他加了我的微信,之后就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,他總沒話找話,而我竟也并不反感。再后來,他開始給我送花,其實我不太喜歡花,太容易枯萎反而不顯珍貴,然后還給我寫信,開頭總是你好,xxx。
他知道我喜歡王小波,最愛每封情書中的開頭——“你好哇,李銀河”。
從相識到熟絡(luò)不過半年,我們結(jié)婚了。他沒房沒車,獨自在深圳打拼,月收入5000。不顧家里人的反對,我像飛蛾一樣,倔強地?fù)湎蚧鸸狻_記得結(jié)婚那天,父親對我說,既然選擇了就好好過,有事就給家里打電話,不開心了就回家。
大喜的日子,在所有親戚朋友面前,我哭得稀里嘩啦的。
“我也相信愛可以排除萬難;只是,萬難之后,又有萬難。這是我更相信的。”這段話忘了是誰寫的,一語成讖,不久之后戳到了我的心里。
剛結(jié)婚的時候,兩個人互相包容,相敬如賓,雖然日子過不了那么精致,但好歹也算得上舒坦。
可時間是殺死愛情的匪徒,性沖動也會隨時光慢慢冷卻。當(dāng)越來越多的瑣事從底部浮上了水面,我們還是發(fā)生了爭吵,而且次數(shù)越來越多,小到買一件衣服,大到買房買車,我們都有各自的想法,卻又都不愿意妥協(xié)。
其實歸根結(jié)底,還是因為沒錢。如果有錢的話,我們可以買又貴又好看的衣服,不用去糾結(jié)銀行卡上寒磣的數(shù)字;如果有錢的話,我們甚至可以買又豪,性能又好的車子,住又大又精致的房子,而沒有太多的負(fù)擔(dān)。
如果說沒有愛情的金錢就像沒有果實的樹枝,那沒有金錢的婚姻,就是沒有枝頭的葉子,落在地上隨時可能被風(fēng)吹遠(yuǎn)。
我們終于都明白了這一點。
風(fēng)越來越大,兩片葉子自然離得越來越遠(yuǎn)。
那年我27歲,在民政局門口,拿著結(jié)婚證,哭得像個傻逼。這段婚姻維系了2年,我們最終一別兩寬,好聚好散。
回家的車上我收到了一條短信:對不起,我沒有辦法給你更好的。
生活本身沒那么浪漫,它現(xiàn)實得讓人害怕。只有愛情的夫妻關(guān)系是難以長久的,分量比愛情更重的是——生活。
我羨慕三毛與荷西的愛情,當(dāng)三毛心血來潮地決定搬到撒哈拉沙漠,在那邊生活的時候,還只是男朋友的荷西立即說:那好,我也去。
在撒哈拉沙漠的阿雍小鎮(zhèn),兩人結(jié)了婚。
人的一生大概遇到約2920萬人 ,兩人相愛的概率是0.000049,而與一個人相愛后白頭偕老的概率是.......
是多少?
我算不出來。
只知道像三毛這樣無拘無束的愛情和婚姻,大部分人一輩子都得不到。
最常見的愛情是風(fēng)花雪月,而最常見的婚姻是柴米油鹽。所以啊,婚姻比愛情簡單的多,也復(fù)雜的多。